貓眼的白夜黑晝

即將回屏東老家過年
每年到了這個時候 莫名的恐慌症就會上身
宛如石器時代卻擁有更多舊回憶的老房子
沒電視、黑垢馬桶、充滿潮濕氣味的被褥、荒廢的廚房
還有不曉得今年會不會又沒有熱水洗澡得倚賴二叔家
喔~有熱水也很可怕！浴室燈火昏暗
冷熱水得分別裝盛，稍稍控制不好會燙傷自己；而且，必須用瓢子舀水才能浸濕全身。通常，洗完一頓澡如同剛運動完 早已流了一身汗

自從阿公阿嬤不在、二叔一家搬到距離約50公尺前的巷口後，這間老房子就人煙稀少，守著它的剩生活儉樸兼不婚的四叔
姐姐出嫁後，每當過年更是僅有我會窩在這間厝的這層樓的這間房
房子的四樓是佛堂，放著邱氏祖先牌位跟親愛的阿公的照片
每年這個時候，晚上睡覺都是佛堂誦經循環帶的聲音陪我入睡跟起床
唯一熱鬧 是年初一大家集合拜祖先時
***
我從不把二叔的家當作老家，因為 阿公不在那兒
總是在二叔家吃完飯 自己拍拍屁股步行回到老屋的三樓。小時候，那是我們一家子擠在一起的大通舖
現在，它變小了，但也屬於我一個人的了
我對老房子跟舊回憶一樣感傷，就像內湖的舊家與潮州的老厝 都會讓我捨不得
然而基本的生活品質是我習以為常的，安穩的睡在大通舖我行！生活機能~NO！
要是阿公還在，冰箱會有喝不完的多多；阿公一定會買可口奶滋跟旺旺
抵達老家，被子一定會曬、不會沒有電視看，廁所一定是好的
阿公坐的位置跟姿勢、茶具、香菸…
這也是我不喜歡回去的原因，會想到很多，衍生出生氣的情緒
團圓飯憑什麼不在老厝吃，大家憑什麼不重視這個老地方，憑什麼不懂修整它
但我自己也犯過極大的過錯
與親戚長輩的關係我沒有想要改進，反正阿公不在了
卻永遠忘不了瘦弱的阿公在醫院病床上看著我的那個眼神，已經是最後
就算他生前兩個他最疼愛的孫女並不孝，生疏讓我們彼此感覺很遠
一直到現在我跟姐姐對阿公阿嬤的感念，我相信他們知道
…好像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

為了那幾天的事前準備，今天下班我專程到金石堂翻翻。
幸運的話，或許可以找到讓我打發3-4天時間的書
不然我會一直上4樓面對阿公的照片亂想他會不會對我眨個眼
那是間開在學校旁的加盟店。
還好它的點好，不然以那樣的格局跟藏書空間，著實讓人很不想光顧它
結果 空手而歸是預料中的事
堆滿了各式聖誕卡與09年年曆、卡片的書架，書本卻雜亂地堆疊在地上的紙箱內
整個倒彈
我本來就很少閱讀，總覺得自己就愛想很多，幹麻還去花錢看人家的想更多
小說更令我駐足，要看故事進電影院去不就好了
其實，去年Leo就借了NB給我回去好打發時間
放幾部電影，聽聽音樂，沒有人的四層樓空間，我想是阿公想跟我獨處也OK
或者可以慢慢變期待，好歹 是新的開頭
年初多出來的時間跟空間，讓我想想更新的一年